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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游大觀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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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寶玉避過了,黛玉她們就帶著小郡主去了園子裏。邊走邊看,園內或清堂茅舍,長廊曲洞,方廈圓亭,曲水流觴,或堆天石為垣,編花為牖,布滿奇山異石,奇花異草,有荼蘼架、藕香榭、牡丹亭、芍藥圃、薔薇院、芭蕉塢,除正殿外,還有幾處風格迥異的建築,如蘅蕪苑、瀟湘館、稻香村等,豪華富麗。寶釵有心在小郡主面前表現一番,每到一處便引經據典,娓娓道來,介紹的倒也有趣。小郡主邊聽著邊偷著和黛玉眨眼睛,黛玉在心裏笑著。果然是寶釵啊,只要有機會就抓住,難怪能做出好風憑借力,送我上青雲之詞。

大家游玩了一會兒,便有人來請說前面設好宴席了,請小郡主和姐妹們入席。寶釵此時意猶未盡,卻也莫可奈何。到了席上,黛玉看寶玉並不在這,想來是賈母和王夫人她們把他哄了出去。席間,小郡主是貴客,黛玉是壽星,便一起和賈母坐在首席,王夫人領著姐妹們坐在下首,李紈和鳳姐則在旁席坐了。

一時大家吃完了飯,黛玉又和小郡主一起分了一碗長壽面。有丫鬟呈上戲本子讓小郡主選戲,小郡主道:“今日,黛姐姐是壽星,黛姐姐先點吧。”黛玉則說道:“老祖宗為長者,還是老祖宗先點。”賈母說道:“郡主是客,郡主先點吧。”三人推讓一番,最終還是賈母先點了一出,然後郡主點了,黛玉才自己點了一出。

大家看了一會兒戲,小郡主便覺得有些倦了,黛玉和賈母回稟了,便和小郡主一起去了靜語院歇歇。本來黛玉是打算讓郡主睡在床上,自己在外間榻上躺會兒。可小郡主說有悄悄話要對黛玉說,非要和黛玉一起窩在床上。二人便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了,她們便脫了棉襖,蓋上薄被歪著說話。

小郡主一會兒說除夕的時候宮宴一點兒都不好玩了;一會兒又說她母妃每日裏逼著她做女紅不許她再騎馬了;一會兒說她姨媽(鎮北侯的母親)病重了,全家人都很擔憂;一會兒又說自己回去也搬石頭試了,可是石頭紋絲不動啊之類的。說得黛玉昏昏欲睡的。

忽聽小郡主問道:“那個皇商家的薛姑娘挺有文采啊,多大了?”黛玉則道:“薛姐姐十五了吧一直是文采斐然,博古通今的,上元日裏,她做的詩還被娘娘好評呢。”小郡主嘿嘿一笑,便問:“姐姐可被娘娘誇了?”黛玉道:“我可不行,文采不通的,勉強入得娘娘的眼吧。”小郡主笑道:“姐姐你是藏拙了吧。”黛玉則道:“知道不說破嘛。”

她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,小郡主突然想起今日是花朝節,便非要起來賞紅。黛玉無法,只好喚人進來,和小郡主一起剪了五色彩箋,又拿紅繩系了,結在了院子裏的一顆桃樹枝上。小郡主這才滿意了,和黛玉一起進屋睡下。

黛玉被冬青叫醒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了。說是賈母派人來請,怕她們二人睡多了,晚上走了困。黛玉便和郡主起來,一起來到賈母屋裏。

到了屋裏,一看眾姐妹們都在那裏。黛玉笑道:“我們可是來晚了,錯過了什麽不成?”寶釵道:“我們也是剛來,並無趣事發生。”小郡主便對賈母說:“老太君,我上午看著園子裏的沁芳溪繞著全園,很是有趣,不知能否坐船一游?”賈母說:“郡主高興便好,方便的很。”又趕忙讓鳳姐去安排仆婦船只。不一會兒,鳳姐便來回話說具已安排妥當。

小郡主便道:“老太君你們且坐著吧,該忙什麽忙什麽,我只讓各位姐姐們陪著便好。”賈母也恐她們在小郡主不自在,就同意了。

眾姐妹陪著小郡主在沁芳亭登了船,仆婦們開始搖船。行船先往沁芳閘而去,途中經過了荷花池,又見岸邊可見櫳翠庵,玉皇廟,清堂茅舍等。過了沁芳閘便折返回來,岸上是一片花林。這便是黛玉葬花的地方了,黛玉想著:可惜了,自己沒那個悲傷的範兒啊。又路過了大觀樓,凹鏡溪館,蘅蕪苑,到了沁芳橋。繞過橋洞回返,又途徑了紫菱洲,暖香塢,藕香榭,秋爽齋回到了沁芳亭,眾人下船。黛玉還專門去瀟湘館看看,果見裏面翠竹遮映,又有曲折游廊,小巧精致,難怪黛玉會喜歡。自己只覺得太暗了,光全被竹子擋住了。

眾人回到賈母屋裏,小郡主便對賈母說道:“老太君,你們府裏的園子華美的很啊,我回去和母妃說說,可要常常來叨擾呢。”賈母這笑道:“郡主喜歡,便是常住都是使得的。”小郡主也笑了,大家說了一會話,就聽外面有人回道:“世子來接郡主了。”

小郡主拉著黛玉說:“姐姐我還沒玩夠呢,哥哥怎麽這麽早就來接了嘛。”黛玉則道:“早些回去也好,不要讓王爺王妃擔心。以後想來,我給你下帖子就是了。”小郡主笑道:“這主意好,日後我想姐姐了,也給姐姐下帖子。”黛玉道:“我是一定會去的。”小郡主又和賈母等人告了辭,黛玉寶釵她們送她到二門外,又有婆子引著小郡主的轎子穿過前院出府去了。眾姐妹也回到了賈母屋裏。

到了晚間,賈母又帶著眾人在花枝上掛了“花神燈”,黛玉看王夫人把燈掛到了石榴花上,還雙手合十念念有詞,想來是為元春所求吧。大家玩鬧一會兒,便各自回房休息了。

次日,王府裏派來嬤嬤給眾位姑娘送來表禮,說是王妃聽了小郡主的話很是高興,以後有機會定要見見幾位姑娘。大家打開一看,都是一樣的文房四寶。王夫人和薛姨媽倒是很高興,想著如果寶釵入了王妃的眼,還怕前途憂愁嗎。

及至二十二日,寶釵等姐妹皆搬入園中,湘雲也來了。寶玉住進了怡紅院,寶釵還是住了蘅蕪苑,湘雲住了瀟湘館,迎春住了綴錦樓,探春住了秋爽齋,惜春住了蓼風軒,李紈帶著賈蘭住到了稻香村。賈母給每處都添了兩個老嬤嬤,四個丫頭,還另有專管收拾打掃的。一時間園子裏邊熱鬧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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